—九阙—

—孤鸿贯日震九州—

爬墙追星去了
永远偏爱朴智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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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社交,不混圈

【冰秋】将曙

      我要该怎样,才能给你一场安眠?



     洛冰河一向都睡得不甚安稳。

     每每睡至后半夜,总是在梦里兀地踩空,整个人心头狠狠一颤。飘忽的魂灵被猛地揪回躯壳,重重砸在床板上,惊得额间滚落下的汗珠打湿了枕巾。

     哪怕现下是和煦的春日,哪怕夜晚并不寒冷。床头床尾的灯盏中跳动着温柔的暖光,盈盈照亮了他半边眉眼。

     他仍是觉得周身无端地寒冷,置身于冰窖一般,冷得他一个激灵。他呆愣了半晌,直到自窗缝溜进的风在他的感观上强势宣誓自己的存在,他才猛然回神,随即慌乱地向身侧探去。直到触碰到那熟悉的温度,听见一片寂静里除了他的惊慌无措之外,清浅平缓的呼吸声,一颗揪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许是方才的动静过大,终是扰醒了枕边人。一双手牵住他,轻轻拍了拍。力度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自指尖渡过的暖意冲淡了他因为在夜里呆坐半晌而粘染上的寒意,无端地让人心安。

     他微微低头,正巧对上沈清秋迷蒙中睁开的双眼。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沈清秋还算不上太清醒。一头乌发散于身后,发尾轻轻勾过素白的袖边儿,还有几缕被洛冰河顺手拢在手心里,像个小孩子般,勾着手指去纠缠发丝,缠在指节上一圈又一圈。


     就像他那些昭然若揭的小心思,那些纯粹炽热的感情,那些不动声色的温顺体贴,满怀着欢欣雀跃将人包围。




     沈清秋倒也没在意他这番举动,只是揉了揉眼,对着洛冰河笑了笑,任由他这般去了。

     这般小小的纵容。


     沈清秋之前感到身侧一动,只当是洛冰河梦见了什么动了动身子而已,他便也没在意,被迎面而来的睡意兜头罩了一脸,干脆放弃了抵抗,又沉沉入梦去。

     可是梦里他连茶盏都换了几遭,身子一侧还是感到空落落的,似乎还有夜风顺着飘荡进温暖的被窝,让他不自觉皱了皱眉,这才砸出一两丝不对味来。

     他跟睡意纠缠了一阵儿,终于摆脱了那道温暖的桎梏,迷蒙地睁开双眼去看看洛冰河是怎么了。


     洛冰河瞧起来是没什么事儿的,他甚至还能在沈清秋望向他时调度好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来掩饰梦中余悸。见着沈清秋因为起身的动作带得衣领下滑,他伸手替人将领子重新理好,又自床头挑了外袍给人披上,这才朝着沈清秋眨了眨眼,微垂了眼睫,笑得露出一侧的虎牙。

     倒是乖顺得紧。



     “是弟子吵到师尊了吗?夜里风凉,师尊不妨再睡会儿。”



     他说这话时面上神色不变,只是悄悄地讲自个儿往烛光的阴影里挪。谁知等了半晌也没见着沈清秋回应,倒是眼前一花,被人趁其不备拉回了床榻,扯了被子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好了。烛火被一个响指熄灭,他听见沈清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些许笑意。



     “知道夜凉还傻坐着?嗯?”



     沈清秋又将人衣领紧了紧,伸手将他揽了过来,不顾洛冰河陡然僵住的身子,手有意无意地在他身后拍了拍。

     沈清秋不是傻子,就算一时不太清醒,也不会对那双微微颤抖的双手和妄图用黑暗掩饰的苍白脸色熟视无睹。

     他颇为无奈地探出一口气 ,也没管洛冰河的别扭,不由分说地将人轻轻拥回怀里。




     那不像是恋人之间的那种拥抱。



     没有烧灼的情欲,没有打在耳畔的热气带起丝丝痒意,勾得人心头微微发颤。



     那更像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就像是许多年前,刀光火石之间下意识的倾身相护。纯粹地,没有一丝杂念。亦如现下这般,他下意识地就将人护在怀里,用着自己的温度隔绝开春夜里的寒凉,也隔绝开那些浑浑噩噩的岁月。


     “梦见了什么吗?”过了好久,待到他感到洛冰河的脊背终于慢慢放松,这才轻轻地问出这句话。



     梦见什么了吗?

     他什么都梦见了。

     梦见那些个难熬的日子都成了挣脱不出的泥沼困顿,拉着他往下坠,模糊了视线,要将他困死在这无望的深潭里。

     梦见那些个求而不得通通都着了火,在他的世界里肆意吞噬着,周遭是一片荒芜。

     他梦见清静峰上那片儿竹林,梦见深渊里的绝望无边,梦见幻花宫的富丽堂皇。各色面孔从他身侧略过,他急急回头,在梦境里奔走,却始终没有看见他想见的那个人。



     师尊,我梦见了所有人,独独没有你。


     洛冰河沉默着,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却被一个拥抱打断,所有的措辞遮掩都化了成了飘渺的风,无声消散,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只余那副身躯上传来的温度令他无端动容。



     呼吸间弥漫着竹香,浅浅地,温柔地将他包围。


     沈清秋知道洛冰河梦里都有着什么。

     因着从前他也进去过,他知晓他不在的那段时间,洛冰河是何种状况。



     他不刻意去问。

     他知道那里太过冰凉太过混沌。绝望编织成无边的网,将人陷落,教他无论怎么也挣扎不出。

     他知道那里太过孤寂,没有明灯没有烛火,也没有他沈清秋。


     但他也知道洛冰河不需要无谓的安慰,不需要语言的苍白去填补心中的空洞。



     所以他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一如往日洛冰河老是黏着他不肯放开,非得拥着人才肯入睡。他只是在装作没有发觉洛冰河微颤的双手,垂眼装作没有见到洛冰河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只是将人囫囵塞进被子里,在朝他露出一个浅笑来。




     告诉他别怕,我在。




     他就像是骤然出现在洛冰河人生中的一盏明灯,伸出手来稳稳拖住他,踏碎了一方混沌,将黑暗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带着洛冰河重新跌入这人世间。

     而洛冰河则需要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来,才能抑制住胸膛中热烈燃烧的感情,抑制住眼眶的蓦然一热。



     感情这种东西真真是有些神奇的。

     那一腔悸动,那些个经年不变的纯粹与热烈,裹挟着春华秋月山河红尘,越过千山万水,沉淀进悠悠岁月里,酿成一坛醉人的佳酿。醉了酿酒者,也醉了归人。



     他曾在冬夜里独自行走,落了满头霜雪。

     而如今,历过千山万水,他终于换来一个回眸。



     终身执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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