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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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社交,不混圈

【冰秋】尘间客

🔹鹊桥仙  18:00   


  身后是松涛林海,前方是最初的光

  他们在新生的第一缕暖光中拥抱彼此

  他想,这或许才是人间

  

  八月的天算不上太过凉爽,也算不上太过燥热。

  彼时红霞漫天,远远地染了半个天际,同着山脚下寻常人家间或亮起的微光相辉映,一眼望去倒像是入秋之后那般潋滟的景致。

  

  沈清秋拨开挡在眼前的枝条,远远便瞧见了前方掩映在一片翠色之间的莹莹灯火,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这天气若是放在别的地儿,肯定得晒得底下的人叫苦不迭。可这儿是魔界,再怎么燥热,也因着地界的原因档去了大部分的阳光。虽说魔界并未因此而变得暗淡无天,但好歹是倚仗着天然的优势削下来几分灼热。

  不过效果也不是太明显,所以导致了现在这倒热不热的尴尬局面。

  洛冰河自打成年后便习惯了一身玄衣,对着天儿颇为不满。

  一来玄色吸热,他就是再大的能耐,也还是个肉身。再加上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一忙就再顾不得什么施诀,常常歇下来时才发现早就汗湿了脊背。

  二来他早年还跟着沈清秋在清静峰是乱跑的时候,便知道沈清秋这人其实是贪凉的。一到这七八月交替的节骨眼儿上,那把折扇几乎不见他脱手。

  如今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霸占掉沈清秋的闲暇时光,哪儿能让着这恼人的天气叫人同他隔开些许距离呢?

  

  走神无多时,眼前闪过一抹白,紧接着手中握着的竹简被人抽走,头顶响起一个带笑的声音:

  

  “我说怎么这附近一点儿热气也没有,你又将漠北留下来了?”

  

  “事情太多了,这才将他留晚了些。不过这天气有他在的话,不也是件好事?”

  

  洛冰河转过身来,顺势将人拉在自己身旁坐下,笑得舒朗。丝毫不见之前面对着这一大堆令人头昏脑胀的竹简时的不耐烦,也丝毫不见其对于留员工下来给宫殿降温的行为有些许的愧疚。

  

  “说起来,师尊这两日都去哪儿逛了逛?”

  

  沈清秋瞧着洛冰河故意拖长了声调的模样,知道若是放着这人这般闹下去,自己不知又得搭上多少才能将这事儿揭过去,遂赶在对方再次开口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捡了块糕塞过去。

  

  “回清静峰看了看,回来的时候路过山脚下的茶点铺子,顺便捎了点儿回来。这回的白糕应该没有那么甜的,你尝尝?”

  

  他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糕屑,看着那被白糕堵得一时愣住的某人,终于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对方的头顶。

  却不想手腕儿一紧,一股力道将他向前拉去,撞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有些急促的呼吸围绕着他,洛冰河低下头同他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

  

  “可我还是觉得太甜了,得让师尊替我缓缓。”

  

  

  到底还是栽在了这自己养大的狼崽子身上。

  沈清秋颇有些无可奈何,但还是每每都遂了这人的愿。

  这厢洛冰河得了便宜,又想起过几日便是七夕。他从前也没在意过这些日子,一则是幼时忙着泥里滚打,忙着争一条生路。二则他自打入了清静峰,浑身上下的心思便无闲暇分给那些琐碎的事了。一来二去,他除了在收缴的小册子上常常见到描写七夕的,其实说到底还是不知具体。

  好容易得了闲,便是缠着沈清秋给他讲讲。

  沈清秋其实对古时的习俗了解得不算太多,现代的各色应时活动倒是知道得多。他想了想,横竖也没人在意那些怀揣着个人心思的小小仪式到底有什么区别有什么不同,便捡了那些有趣的,通通讲给洛冰河听。

  

  洛冰河倒是难得得乖巧,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儿,盯着沈清秋的睫毛看。沈清秋浑然不觉,只当是惯得这人。

  

  其实洛冰河有些话一直没说出口。

  就比如他其实很喜欢沈清秋同他讲些自己从前未曾听闻过的事情。又或者是在他遇见沈清秋之前,对方经历过的那些日子。

  哪怕他知道有些时候沈清秋说的其实并不全是真实的。就好比他还是知晓某些习俗,或者是某些举动的含义。但他也不去拆穿沈清秋,他只是那么静静地望着沈清秋,怀揣着一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跳跃的小心思,笑得恣意。

  

  其实洛冰河还省去了一些有的没的的话。

  就比如他初见沈清秋时的那一小段时间里,虽然沈清秋对他们一众弟子都是很好的,但不知为何,总归是感觉他们之间隔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距离,隔了一道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屏障。

  看不太真实。

  他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处在雾中的人,明明能辨得那人的身影,却总觉得对方会在下一刻转头之时消失在视野里。

  而每当沈清秋磨不过他,同他讲起一些他好奇的事情时,洛冰河才会觉得沈清秋与他都才像是入了凡尘。

  才都那么真实。

  仿佛跌落在他手心里的光。

  

  他甚至有些贪恋这时的时光。

  他喜欢见着大片潋滟染上天幕,夜色悄然无息,轻缓地将这天地都包围,而后那一方屋室里的明亮灯火,那挂上枝头的明亮,那落在温酒盏里的清辉,还有那小火炉不时跃出的小火花,莹莹照亮了身侧人半边眉眼。

  

  洛冰河曾以为自己不会再像个青涩的少年那般,连光明正大瞧那个人一眼都会羞赫地耳根红透,更别提对上那人笑意盈盈的双眼的时候,曾经的那个少年郎恐怕会慌得手足无措,连句话都捋不顺了。

  这些他以为的以为,通通在沈清秋回眸的那一刻土崩瓦解,碎了个透彻,徒留下满地萧索的月光。

  

  晚风很温柔,轻轻地将人的长发撩起。但屋中的烛火好像不是太喜欢这风,挣扎着跳跃了几下,又逐渐归于平静,在沈清秋的脸上投下一片斑驳,被微颤的眼睫漾碎又聚拢。

  洛冰河有那么一瞬的失神,而后难得地红了耳根。

  

  

  于是一界之君先前想的那些大话通通碎了个透彻。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像当年一样,只需要沈清秋回身一眼,便一记多少载春秋。

  两人之间像是缠着一道看不见的线,牵着,绕着,指引着道路两头的两人朝着彼此靠拢,再靠拢一点。

  直到距离消磨,直到隔在两人之间的障碍烟消云散,露出对方本来的面目来。

  

  他们在新生的第一缕暖光中拥抱彼此。

  

  洛冰河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心若擂鼓,感受到自己还是像少年时一般地,甚至于有些不得章法。

  屋里的小火炉尚且燃着,跃出点点火星,在静谧地只听见彼此呼吸的空气里噼啪作响。明明是有些突兀的声响,却愣是不知为何只让人觉得这火连着心尖儿都烧了起来,仿佛这个夏夜闷热得不像话,连带着整个人的温度都变得那般地反常。

  

  可事实到底是如何呢?或许只有洛冰河自己知道了。

  

  他从前在泥里滚打,没体验过几天人间温情,长久以来见惯了阴暗面,见惯了冷暖茶凉,练就了一层不被轻易打动的坚硬的外壳。

  可这放在沈清秋面前的时候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感觉自己的外壳像是被温温柔柔地融掉了一个小口,有人在外面朝他伸出了手,笑着将他从那层外壳中脱离,带他踏遍人间山河,再去瞧瞧那寻常的烟火人间。

  

  

  带他瞧过春日里自檐角落下的第一滴晨露,瞧过夏日鸣泉冽冽,溅落了多多绚丽的水花。也带他自晚秋的枫树林间走过,看漫山潋滟,红得不像话。

  又或是在冬日的某天起了个大早,牵着他兴致勃勃地穿梭在山脚的小小集市上。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甚至还被塞了根儿糖串子。

  见着洛冰河一副发愣的模样,沈清秋还以为他不喜欢,遂从他手中自然而然地接过那根糖串儿,再将那新扎好的兔儿灯塞回他手中。

  

  “可是喜欢这个一些?”

  

  

  其实两个都喜欢的。

  洛冰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回家的路上从对方口中抢了个一粒糖去,并且面部毫无波澜,美其名曰:“我两只手都提着东西,只能这样了。”

  然后再笑着,讨好般的牵牵沈清秋的衣角,直闹得人绷不住脸也跟着笑起来,再一同归家。

  

  

  这些看似寻常的、零零碎碎不起眼的时光片段,其实是洛冰河最珍重的,也是最喜欢的。

  

  他当年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比如沈清秋在夏天的那个夜晚朝他投来的那一眼,他隐约瞧见了当年峰上弟子出游时,他回首时正看见沈清秋在前方朝他招手。

  

  

  他身后是松涛林海,前方是最初的光。

  

  

  

  有个他想了念了不知多少年的人正在他面前朝他望来,他于是什么都不去想了。

  

  这些都是洛冰河抓得住的,是有温度的是真实的,是他能抓在手心里再好好都护在心口的人。

  那样的炽热与纯粹,那样的神魂与共。

  

  在再一次呼吸交错的时候,洛冰河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想,

  这才是人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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