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

—孤鸿贯日震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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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秋】折枝春

*是给云胡的 @☁️胡
*食用愉快:D
*括号中句子皆为引用

「纷纭风雪皆负,唯相思彻骨。」

「千山路,命数枯荣终领悟。」

今年的春来得格外得晚。

待到山下终于消雪,露出一点点儿翠色来,峰顶仍是雪白一片儿。山太高、太荒凉,于是也便没什么人来。石阶融入了道旁雪色中,一时竟难以分辨。

洛冰河看着眼前略显陌生的景色,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就好像不小心踏回了多年以前……


人们都当洛冰河是只爱肃杀的冬日的。民间话本对魔君不变的印象便是冰冷与漠然,也难怪会将他想成这般。

他的确是喜爱冬日的。

喜见那苍山覆雪,将天地都洗得通透。喜见那萧萧风雪所具有的嚣张的美丽。当然,他最喜欢的是泊舟江面,隔着氤氲水汽,撑着头看对面的人煮茶。

炉上水烧得正烫,不时自壶底迸出一两点小火星。

缭绕的茶烟笼了面前之人,将那侧眼都渡得柔了几分。沈清秋正专注于手中之物,眼睫低垂,掩了其中的一汪碧水。有小小的水珠覆于长睫之上,带得其无端颤动。

沈清秋当真是好看的。一袭青衫,像是向天借了三分颜色。泼墨般的长发松松地绾于身后,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本就是如玉般的模样,被这清碧云烟一染,温柔得不像话。就好似敛了羽的白鹤仙人,端的是一派风骨独成。又好似那林间清溪,直流入人的心底,润泽了四方天地。

三两缕水汽凝成了雾,被洛冰河伸手轻轻挥散。那厢沈清秋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一笑。见他将手放在水汽上偷个暖儿,便拉了他的手替他暖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人心里痒痒的,洛冰河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不依不饶地靠了过去,只闹得沈清秋拿手威胁一般点了点他的额头才肯罢休。

于是冬日啊,便在一片暖意里过去了。



他也是喜于其他季节的。

喜于夏日的和风与蝉鸣,喜于秋日的潋滟与空灵,也喜于春日的山月岚烟。

但说到底,四季都是附属品。爱屋及乌,他不过是爱着那个人,所以与那人有关的一切他都喜欢。


喜于在夏日的午后,悠悠转转醒来,由着沈清秋给他梳头发。“今天师尊偷偷给我编了俩小辫子” 他是感受得到沈清秋的动作的,当然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他倒是挺乐在其中的,甚至想着要不要就这个发型去魔界晃一圈。

阳光透过窗子,在他脸上投下点点光斑。他虚起眼睛,感受着沈清秋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耳畔,感受着屋外的蝉鸣,觉得这时间,要是再慢一点该多好……



喜于秋日,在天光散尽之前,提着一篓鱼往家走,却在桥头看到了等着他的沈清秋。来人一袭白衣,站在逆光光影中。身后便是那染尽人间百态的浓烈。

衣袂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翻飞出一线优美的弧度。三千青丝尽绾于身后,负手而立, 好似入尘的仙人。

那眸中分明似是蓄了一汪碧水,却又似那夜空中明灭的星火,灼尽了人的理智,让人活该醉死于此。

洛冰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高高兴兴地跑过去,由着沈清秋替他披好外衣——晚秋总归是有些寒意的,是得注意着别着凉。



「总说爱一辈子,好像生老病死是我们掌控得了似的。何时聚,何时散,何时生,何时死。当真是不敌天命的。」


但是后来,他便只喜欢春日了。

只是因为沈清秋像春。

那人从来都是温柔的模样。泼墨长发松松一绾,垂于身后。听见他的声音,便转过头来,朝他一笑:“冰河。” 那感觉就像是化了严冬的潺潺溪水,亦或是打磨好的玉,在人掌心摩挲久了,带着初阳般的温度。

长风将衣摆吹起,在空中翻飞出优美的弧度。沈清秋就如以往一般,站在逆光的地方,握住了他的手。



「这漫长一生,遥千山万水,数去前尘喜与悲。」


晨光初透,路间落雪终于有了些化开的迹象来,露出底下的石阶来。

某一年,不知好歹的魔族上了穹顶峰来挑衅示威,好一阵打砸抢烧。还抄着一把锤子,砸坏了一堆地砖。

他看着那些痕迹,突然就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前。

他仿佛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欢欢喜喜从他身旁奔过,径直扑向石阶尽头的那抹青色身影。那人被人猛地从后面抱住倒也不恼,只是转过身来笑着揉了揉少年的头。

“师尊!我把山下的春天摘回来啦!”


他看见那人借过了少年递过来的桃枝,笑得那般温柔。让他几乎掉下泪来。


他就在这些时光中慢慢地走着。山路不长,他却觉得路途遥遥,像是走过了一生。


他终于走到了顶端,走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

本该是竹林茂盛,常年青翠的地方,却再也没有什么松涛林海。有的只是终年化不开的冰雪,冷眼望着人间。

日出日落,斗转星移,这一晃竟已过了好多年。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苍穹山派,更没有什么清静峰峰主。原来的十二峰已然成了荒山,再没有什么人踏足。而这峰上,也只有一间老旧的竹屋,还固执地守着这一点点回忆。


洛冰河走到一块碑前。

碑上覆了雪,他便一点点将其拂开。触手冰凉,带着终年的、刺骨的寒意,冻得他控制不住得抖。

纱华铃找到他时,正看见他一遍又一遍擦拭着碑身,动作缓慢而虔诚。她愣了半晌,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帮他打理周遭的积雪。

洛冰河意外地没有阻止她,他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纱华铃已经不在年轻。即使因着魔族的血统,她能够比常人多活许多年。如今细看,却还是能看到她眼角的细纹了。

洛冰河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


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久到连魔族也尽显衰老,他却还是多年前的模样,永久地停留在与沈清秋分离的那一天。


「你还不归来,我不敢老去。」

最后的最后,她看见洛冰河从怀里,取出了一枝桃枝。

瘦小,花苞未开,但却是今年的第一枝春色。



她看见洛冰河将那枝花轻轻摆在碑前,小心翼翼,像是拿着什么珍世之物。她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苦涩。

“尊上,你……”

却见洛冰河缓缓地站了起来。半晌,才终是回头,朝她笑了笑。

那笑容太过明丽,太过亮眼。

就好像多年前,清静峰上的那个小小少年。




“春来了,我也想他看看。”




「故人胡不归,负我白头青眉」

「漂泊梦中尚有冰雪催」

「红尘应似水,泼落荒凉前岁」

「此生书断青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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